审讯
森鸥外感觉后脑钝钝的痛，这种疼痛他很少经历，不用看他也能知道，感受到疼痛的那块皮肤充斥着怎样的伤口。
等到刚刚疼痛感稍微过去后，森鸥外才调整好状态，环顾四周。
周遭昏暗，只有墙壁上的小窗户透过来的微弱光线，让森鸥外得以看清室内的模样，他身处一间破旧仓库内，双手反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。
但森鸥外并没有慌乱，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而为之。
衣领处的微型定位器发出滴滴一声响动，实时发送森鸥外的位置，只要十五分钟，某人就会赶到这里，或许更快。
所以他得在这十五分钟内想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巴啊，森鸥外想。
森鸥外苏醒后，用力拖拽了两下椅子，金属制的椅子腿和地面磨蹭，发出刺耳的两声响动，也让外面的人意识到仓库内的人已经苏醒。
门被打开，外面是一片漆黑的走廊，五六个男人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走上近前，围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森鸥外站定。
“是打算武力胁迫吗？真是低级的手段。”森鸥外笑着道。
“低级吗，看看有没有用就知道了。”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沟通的意思，扬起手中的刑具，像是展示般，给森鸥外看手里刑具的全貌。
铁制的钢鞭长至拖地，每一节上面都带着尖锐的倒刺，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滑动的声响，令人胆寒，男人仿佛觉得这样这样还不够威吓到森鸥外，特地取出一瓶不知名液体。
男人拧开瓶盖，均匀地浇在钢鞭的每一节上，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浓烈的酒香。
本就锋利雪亮的倒刺经过酒精的浸润，看着男人操作的其他人直龇牙咧嘴，仿佛这鞭子抽在了他们身上。
但作为鞭子承受者的森鸥外却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，甚至唇角还带着些笑意。
一瓶酒精殆尽，男人扬起鞭子，劲风忽至，鞭子抽在森鸥外的身上，倒刺剐蹭瞬间将衣衫割裂开，露出底下的皮肤，而后的倒刺深深咬入皮肤中，鲜血飞溅，留下深深的伤口。
即使是森鸥外，也忍不住皱起眉。
抽过一次的鞭子鲜血淋漓，空气中弥漫起近似铁锈的味道。
男人逼近森鸥外，嘲讽道：“你只要说出最近的医疗诊治名单，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，怎么样？我友情提示，下次的我可不会只是轻轻地抽上一鞭了，即使你晕过去也没有用，外面有的是刺骨的海水，伤口再加上咸盐水，怕是会疼死吧。”
“我倒是有点兴趣。”森鸥外即使遭到了一鞭，也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。
男人被森鸥外气狠了，也不再废话，手中的鞭子力道十足，几下过后，森鸥外身上多了许多翻卷的伤口，因为钢鞭处处都布满倒刺，鲜血飞溅，就连森鸥外自己的面颊上，也沾染两道鲜血。
“别打了，再打该出事了，我们还没知道信息呢。”旁边的人看不过眼，出言阻止道。
男人闻言，深呼吸两下，放下手中的鞭子，再次问道：“你说不说。”
森鸥外身体后仰，完全靠在椅子上，像是脱力般，他低声反问道：“你总得说个期限，不是吗，我怎么知道你是要什么时间的患者诊治名单。”
森鸥外抬起头，脸上血迹鲜红刺眼。 “对吗，查尔斯。”
森鸥外准确无误地叫出男人的名字。
查尔斯扔掉手中的鞭子，双手掐住森鸥外的脖子，手指深深陷入那些被鞭子抽开的伤口中。 “你该认清现在谁才是主人。”查尔斯的语气不善，明显是动了杀心。
银白色的手术刀从肋骨的缝隙间穿出，轻巧地穿过心脏，推出后背，猩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术刀滴落，查尔斯不可置信地低下头，直到死亡，他似乎都不明白自己是被如何杀死的。
“还真是不小心，查尔斯先生。”森鸥外揉捏着自己的手腕，身上原本绑得严实的绑带自动松开滑落，他从位置上站起身。
从刚才的对话中，森鸥外已经充分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，刚才对方说了冰凉的海水，横滨的废旧仓库只有一片是靠近海边，并且在查尔斯的范围下，所以，眼前的人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。
知道真相的森鸥外也没有兴趣再继续演戏，挣脱绳索，从位置上站起。
但除掉了最主要的目标，眼下仓库内还有五个人。
手术刀夹在森鸥外的手中，寒光闪烁，仿若死神的镰刀，随时准备取走其他人的性命。
其他人均不敢上前，他们都见证了查尔斯是如何古怪地死去，没人想主动送死，但他们也不会永远这么僵持下去。
最终，还是有人动了，森鸥外背后的方向，一个男人拿着手中的武器，悄无声息地踏出一步，准备偷袭森鸥外，其他人见状，也有了勇气般，纷纷向森鸥外攻击过来。
双拳难敌四手，即使是森鸥外，也无法同时面对这么多人。
弧光忽闪，如同弯月一样的刀光在人群中亮起，几颗人头如同软泥一般，被刀光削落，只剩余软倒在地的尸体，因为过于快速，断面整洁，甚至没有太多的血喷涌而出。
武士连出两刀，除去森鸥外，全场再无活物。
福泽谕吉甩掉刀上的血珠，将刀剑收归入鞘。
“真是帮了大忙啊。”森鸥外迎上前，手中的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消失，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。
相比于森鸥外的轻松，福泽谕吉显得很严肃：“如果我再来晚一点，你会死。”
这话不全然是假话，虽然此前森鸥外给他留过实时定位器，但这里地形复杂，福泽谕吉找到森鸥外确切所在的位置，至少花了十分钟，赶到时正好赶上这危险一刻。
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，他清楚森鸥外的能力，就算不会死，自保的话多少也会受伤。 从最开始，他就不支持这一冒险的诱敌深入战术。
森鸥外放下手臂，笑道：“但这世上没有如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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